【芦笋】我们分手吧
独立短篇，望喜欢。
“我们分手吧！”在一个初秋的清晨，窗外是雾气蒙蒙的天空，房间里气压也变得极低。原本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，直至这句话一出来，所有声音都销声匿迹，安静得过分。卢志刚听闻，面无表情，手中的筷子停了一下，就又将盘子里的黄瓜夹起来，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着，然后又端起一旁的温水，“咕咕咕”地喝下一大口，放下杯子看都没有看他，用比平时还低的声调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不知道是不是一切都有预兆，这个人这几天都没精打采、魂不守舍，吃饭、睡觉，基本上都是零交流，说好周末去逛街，临了却说太累了想休息，却没想到几日的闷声，最后爆发出的竟然是这样一句冰冷的话。在一起七年，遥想当初对面的人还是个毛头小子，成天跟在自己屁股后头，先是偷窥，然后开始大胆的表白，在自己被他的真情打动的时候，那几年的时光真的好像都被他带到了学生时代，纯情又浪漫，那个莽撞的甚至常常令他哭笑不得的孙博翔，总是能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。
七年来，他一直以年长自居，认为自己应该时时刻刻照顾他，可随着时间一天天逝去，男孩已经成长为男人，不但可以支撑起一片天空，还能为他遮风挡雨，他开始不经意间又暴露出自己的小脾气，偶尔的撒娇任性，在男朋友的眼中都可爱到爆棚。所以与其说是他照顾了孙博翔七年，不如说是孙博翔宠了他七年，事事都要问询他，依照他的意思做。
总之，在前几任身上都未寻求到的温暖，在孙博翔这里可算是尽情的享受了一番，他被充满着年轻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包裹着，幸福的一塌糊涂。谁都说“七年之痒”，原本他以为他们是有免疫的，结果也没有逃脱掉如此俗套的规律。
“我……我有了喜欢的人了。大概半年了吧，本想着早点告诉你，可是一直没忍心开口。”
“怎么认识的？”
“代表公司去参加设计大赛，他是评委之一，说很欣赏我的作品，结果一来二去的就成了朋友，又发现志趣相投，他喜欢爬山也喜欢健身，和你……和你很像。”
他只问了一句，却不想那人却眼仁上漂，像是在描述什么罗曼蒂克史一般，目光中柔和的幸福感，竟然灼痛了卢志刚的心。
“他多大了？”
“37岁。”
“哼，以为你会喜欢年轻一些的，结果还是老样子。”
“年纪不年纪的都不算什么，最重要的就是我喜欢。”说完这句话，孙博翔静静的看向卢志刚，在他的眼中也并未读出喜怒哀乐，只是坚定到无法怀疑。
“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，那我只有退出的份了。”卢志刚站起身，放下筷子，推了推碗筷，走入卧室。孙博翔也跟了过去，他站在他身后，凝视着他的背影许久，然后来到衣柜旁，取出平时出差常用的行李箱，将衣橱里自己的衣服一股脑的塞了进去。卢志刚抱着双臂站在一旁，看着他如此利落的收拾着，想着平日他出差，从来都懒得自己收拾行李，要穿什么颜色的衬衫配什么领带，统统交由他代替选择，却不曾想过，这最后一次，他收拾起自己的衣服竟然这么干脆。
“这么迫不及待，是他催你了吗？”这么急不可耐的要在一起，真的是热恋中的人啊。孙博翔不答他，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。一切装备妥当，拎起行李就往外走，手却突然被人抓住。卢志刚心底最后一丝不忍，就在这一瞬间崩塌，他觉得自己这样做无济于事，便又松开了手。
“平时多注意身体，按时吃饭。”
“哼！就好像你不说我就想不起来似的。”虚伪的关心让人忍不住发笑。
“你喜欢蹬被子，床上多备一条毯子，半夜起来省着抓被子了。”卢志刚这种睡觉时的小毛病，是他们同居一年后，孙博翔偶然发现的。从此，几乎每一晚他醒来都要看看他有没有盖好被子，甚至有时困到不想睁眼也会伸出手去，摸摸身边人的睡姿，如果发现他睡在床边，就会立即将人捞过来，揽在怀中才能安心睡去。可是现在这些嘱咐又有什么用呢？从此以后，再多的被子也包裹不住心中的冰冷。
门一关，卢志刚作势的坚强土崩瓦解，当初让他相信爱情未死的人是他，如今让他心里重塑阴霾的还是他。最终，他再也站不住，滑坐在地，默默地流泪。
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受伤，卢志刚已经很懂得怎么隐藏伤口，虽然这一次是他最痛的一次，但他仍然能强颜欢笑，因为生活还要继续，他还要做他的卢老板，继续散布温暖给身边的人。只有在夜里，他才能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自己一层层的剥掉，直到鲜血淋漓。
“这是沐浴露，还有洗面奶，对了！牙刷我给你多买了几支，你换勤一点。”项豪廷将一包洗漱用品丢到那人身上，“谢了！”孙博翔撇撇嘴，有气无力的面对自己的好兄弟点点头，算是感谢。他是该谢谢项豪廷，因为这房子半年的押金还有一年的租金都是他替他交的，外带两大袋子吃吃喝喝，就连内裤他都替他买好了。
“你怎么打算的？就这样一直下去？”
“先收拾一下，然后明天就去找工作。”
“真的决定一直瞒着他？”
“那能怎么办？告诉他我成了被告，欠了人家整整两百七十万，然后让他替我还债吗？”
原来，什么出轨，什么男朋友，不过是编造出来的谎言。之前跟朋友一起投资了一个广告项目，结果那个所谓的朋友中途逃跑，卷走所有的钱离开。甲方无处可告，自然将所有责任推到作为次要投资人的他身上。
不想卢志刚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，想让他跟着自己过上富足的生活，还未毕业时他就自己成立了工作室，这几年辛苦下来，也算是小有成就。前段时间遇到瓶颈时，卢志刚不止一次提出要帮他，却都被他拒绝，他想依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天地。
不曾想如今背负着巨额的债务，一面要打官司、请律师，一面还要找工作，维持基本生计。他将工作室的租金退掉，加上里面家具、电脑等生活用品贱卖掉，七拼八凑的共计三十多万，可和上百万的外债相比，简直就是杯水车薪。为了不让卢志刚被连累，才演了这么一出“负心汉”的闹剧，逃到他看不到的地方，从零开始。
遥想当年自己刚上大学时，曾信誓旦旦的说要赚大钱，让卢志刚只属于他一个人，那样的豪言壮语，估计只有他自己相信。虽然，卢志刚知道是他年轻气盛的想法，却从不打压他，而是经常鼓励他并为他出谋划策，亦如这次的投资，卢志刚原本是持反对态度，可孙博翔却觉得与其畏畏缩缩，不如放手一搏。结果，他还是摔倒在过分自信上。如今，他既不想让卢志刚知道他错误的判断，更不想他因为债务跟他一起吃糠咽菜。
当然，广告圈子就是这么小，孙博翔因为债务问题早就已经家喻户晓，任何一个有些名望的企业，都不敢再用他，因为他为了提早还清债务，还提出要提前支付薪水，怕被连累，谁也不愿意替他解决两百多万的债务纠纷，一个星期下来，邮箱里满满的简历被退回的信息，和一个个冰冷的回绝他的电话，让一向自认为在圈里混得不错的孙博翔生了挫败感。
福无双全，祸不单行，正当他为生计和债务头痛不已时，再次收到了FY的传票，催促他要尽快还清所有债务，他去咨询律师，可是因为手头根本没有钱支付费用，而遭人冷嘲热讽一番。
项豪廷提出想帮他，却被他再次婉拒，因为他知道刚刚完成博士论文的项豪廷正在投资一向重要的实验，根本没有太多的余钱。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向夏恩借钱支付了律师费，才让自己的官司得以继续打下去。
两个月过去，项豪廷买的泡面很快就吃完了，剩下的汤汁他不敢扔，反复加热，然后蘸着馒头来填饱肚子。这段日子，人瘦了一圈不说，下巴上堆满胡茬，拿着刀片一点点的清理，却不小心刮出了血。对着镜子，又回想起和卢志刚在一起的幸福时光，平日里，最有小情调的就是站在镜子前给彼此互刮胡子的情景，他总是刮着刮着就忍不住去吻眼前那个人，之后就会看见一堆泡沫被弄的满脸都是，两个人看着镜子中狼狈的彼此尽情的笑着，想着想着，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。他好想念卢志刚，不知道他过得怎样，当初为了不让他起疑，走的那么决绝，他好担心卢志刚的近况。
于是第二天，他偷偷的站在“少小白”的街道对面，窥视里面的一切。此时，他朝思暮想的人正站在前台，一如既往地和顾客交谈着，言语间附带着温暖的微笑，看着他并没有什么改变，心里宽慰许多。他一直这么默默的站在那看他，直至中午休息时，卢志刚一个人走出来，坐在门口的观光秋千上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。“志刚，你是在想我吗？”孙博翔心里默默的想着，他好想立即上前将那个人搂紧，然后告诉他自己最近过的有多糟糕又有多想他，他还在担忧，那个人衣衫单薄，会不会感冒。
正想着，从店里走出一个男人，他身材高大、面容清秀，三十岁上下的年纪，拿着一件外套，披在了那人的肩膀，那人回头对男人报以温暖的笑容，紧接着两人又一前一后的走回店里。这中间仅仅是十几秒的事，可在孙博翔的脑海却反复上演着，那个曾经他专属的温柔笑容，却被人轻易的夺走了。
孙博翔呆呆地杵了好一会，才一点点的消化刚刚的情景，他突然莫名的笑了笑，他终于知道卢志刚为什么那么快就能从失恋的悲伤中走出来，他那么耀眼，那么容易就能投入新的怀抱，那男人看着就很优秀，他们在一起也很般配。越是这么想着，他的心越是被揪得发痛，走起路来腿脚发软，一点力气都没有。
几滴水珠从脸颊滑过，可他并没有流泪，抬起头原来是下雨了，秋日的雨夹带着丝丝寒凉，掀动了他的衣衫，他将自己裹紧，一步步艰难的回到出租屋。一进屋，他再也站不住，扶着墙，一点点来到床边，外套也懒得脱，就着秋雨的湿凉一头扎到床上，将脸埋了起来。天知道刚刚那一幕有多刺伤他，原本想着有朝一日打赢官司，再次堂堂正正的回到那人身边，倒时无论是打是骂，他都由着他，结果还未等这些琐事有个结果，他已经被彻底的抛弃了，都说想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另一个爱人，显然卢志刚做到了。
孙博翔的世界彻底崩塌了，就算现在官司立刻打赢他也高兴不起来，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最痛的一次失意，他失去了此生的挚爱，“阳光桥”上的表白，镜子前的拥吻，七年的幸福时光，都幻化成过眼云烟，再不会被提起。窘迫、尴尬、痛苦，各种异样的滋味纠缠着他，从此以后他失去了笑容、失去了光亮，再没有什么能提起他一丝兴趣，他感觉自己整个生命都晦暗无光。寂静的夜里，除了呼吸能告知他还存在，他已经感觉不到生命的跳动，失去了卢志刚他便失去了一切。
早晨，当刺眼的太阳光照射到床头时，孙博翔裹在被子里睡得正熟，昨天经历的种种让他失眠，直至凌晨四点，他才因为过度疲惫昏睡过去。此时，电话铃声响起，是律师打来的电话，原来他们约好，今日来事务所办理手续。尽管伸手都觉得困难，孙博翔还是勉强坐起身，可刚一站起便是一阵头晕目眩，他以为自己一定是没睡好造成的，便强打精神起身去洗脸，谁知他站在镜子前，却发觉自己的脸比平时苍白的多，脸颊还莫名的潮红，摸摸额头，这才发觉自己正在发烧，翻出体温计一测量竟已达到40度。
为了让自己有体力去事务所，他吃下两片退烧药，强撑着起身走出房门。马路上，孙博翔摇摇晃晃的走着，脚底更像是踩着强力胶一样，走几步都费劲。他站在道口，伸出手想叫辆车，可突然袭来的恶心感涌了上来，他立即蹲下身止不住的干呕，发着烧再加上水米未进，除了吐出些酸水，什么都没有。一番折腾，他又没了力气，靠向一旁的绿树休息，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呼出的气都带着灼热。
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，一辆豪华轿车停在身边，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下来，慢慢地将他扶起。“你没事吧？”孙博翔刚想道声谢，可他眯缝的眼睛，看清了眼前的人，正是昨天为卢志刚披上外套的男人，孙博翔见势一把推开他，像口含尘土一样，他声音沙哑，却毫不示弱，“走开，不需要你的同情。”说着，再次强行站直身体，不想让自己在“情敌”面前太过丢脸，谁知仅走了两步，再次原形毕露，一个踉跄正要倒下，那男人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他，清了清嗓音笑着看他。
“看来你是认得我？”
“……”
孙博翔不理他，男人也不恼，深叹一口气，接着说：“你现在需要的倒不是同情，而是律师。我知道你现在遇到点麻烦，而我身边有最专业的律师团队，一定可以帮到你。”孙博翔听闻，他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，身姿挺拔、眉清目秀，怪不得会赢得卢志刚的心。
“谢谢了，不过我已经请过律师了。”
“是那位王律师是嘛，虽然他很优秀，不过以现在的处境，你需要的是一个团队来为你出谋划策，而恰巧我的律师团从来没有败诉过。你的官司这么难打，不如让他们挑战一下。况且怄气可不是最好的办法哟。”他看穿了孙博翔的所有顾忌，孙博翔极为无奈，他抬眼便问：“是他叫你来帮我的？”
“算是吧！不过你已经没有时间挑三拣四了。”无论是谁，无论要怎么做，只要能打赢官司，才是眼下最重要的，毕竟现在他已然四面楚歌，就算被前任的男朋友笑话，也只能勉强接受。孙博翔将怀揣着的资料推到男人手上，自己则扶着树休息，男人将资料放到车上，又伸手过来扶他。“在官司打赢之前，你是不是应该跟我去趟医院？”男人的话似乎触碰到孙博翔最后的一丝尊严，他已经不能再让步，他甩开男人的手，悻悻地说道：“不必了，我可以自己去，官司的事如果有进展，麻烦你随时通知我，谢谢了。”
说完，他站直身体，踉踉跄跄地离开。男人的手还维持着扶着他的动作，他笑了笑，摇摇头，转身上了车。官司算是有人来管了，不过孙博翔已经顾不了太多，因为此刻他太累太难受了，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医院看病，只得咬着牙再次回到了家。
一进入家门，对环境的熟识和药物作用的双重驱使，使得他终于脱了力，跌倒在地昏了过去。待他再次睁眼时，已经躺在床上昏睡许久，眼前呈现的是幽黄的灯光，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是他熟悉的样子，他还在出租屋内，身体已经感觉没有之前那么难受，于是他坐起身，看见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碗水，旁边是几瓶常用的感冒药。正当他以为是项豪廷在照顾他时，一个人端着碗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，孙博翔一瞧整个人都傻了，他揉揉眼不敢相信眼前所见，因为他看见正走近他的人竟然是卢志刚。
卢志刚见他苏醒，也不和他答话，他将粥放到床头，不理会那人的眼神，伸手探探他的额头，确信人已经退烧，便又将桌上的粥端起，轻轻地用嘴吹了吹，舀了一小勺递到嘴边。孙博翔不动，他也不动，两个人就这么僵着有半分钟，孙博翔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，于是张开了口吃了下去。
直到整碗粥见了底，卢志刚才将碗勺重新放到床头，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他。孙博翔被他看得有些发毛，因为他太了解卢志刚了，此刻他正在生气。不过，孙博翔觉得，此时自己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被他这么细心的照顾，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他的“唯一”，于是他又板着脸，身体斜靠在一旁，“谢谢你了，不过你还是快点走吧，一会我男朋友回来就不好了。”
卢志刚见他如此，差点失笑出声。男朋友？这房屋他打扫了个遍，所有用品，除了牙刷多出几只，其余的东西都是单的，这房里除了他根本没有别人。
“别装了，我都知道了！”
“什什么意思？”孙博翔听闻有点慌乱。
“什么意思？你还好意思说，孙博翔，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一个人搬到这种地方？”天知道他走进来时，看着满室狼藉和倒在门口的他，心脏都漏跳一拍。孙博翔凹陷的眼眶、枯槁的面容，怎么看也不是一个热恋中男人的状态。
其实，自打他离开自己，卢志刚就开始对他所说的产生怀疑，首先他说已经和“男朋友”相处半年，可明明两人一直都相安无事，只是近期才会有些异样，其次他净身出户的态度，更让卢志刚觉得有点匪夷所思，直到他去了他的工作室，才知道发生的一系列的事，最后他找到项豪廷进一步了解关于孙博翔的近况。他知道他心思重，又好面子，虽然有心帮他却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，只能默默地想办法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。”孙博翔知道，自己已经露馅，他立刻耷拉着脑袋道歉。卢志刚双手撑起他的脸，撅起了嘴，一如往常两人撒娇时的样子，“你个大笨蛋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！我气你跟我撒谎，说什么爱上了别人，更气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做你的男朋友。”
卢志刚的心头似有千金重，压得他难以呼吸，“你知不知道患难与共说的是谁，知不知道同甘共苦有多美？孙博翔，我们是爱人，更是亲人，难道你觉得我是那么个肤浅的人，只能跟你享受却不能跟你分担？你太小瞧我了！”
“我只是，只是不想你同我一起吃苦。”
“吃苦？当初我开店时，遇到的苦楚，可比你现在遇到的多的多。孙博翔，我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，你说过什么？说无论面对任何困难和磨难，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就不能分开。结果，你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放开了我的手？”
“博翔，如果我现在遇到难处你会怎么做？”见孙博翔神情暗淡，他也只好放轻语气。
“自然是无条件的帮你！”孙博翔斩钉截铁的说。
“我也一样，我知道你是虚荣心作祟，担心我怪你，没听我的劝告。可谁也不是天生就一定成功，也许经历了这些磨砺，才能让你更成熟。不要觉得寻求帮助是个多么见不得人的事，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，因为我不想被你一味地保护，同样的我也想守护你呀！”
卢志刚一番肺腑令孙博翔哑口无言。“博翔。我爱你，请你让我跟你一起面对这一切好不好？”面对爱人的温柔支撑，孙博翔彻底卸下了那些伪装的坚强。他将脸埋在卢志刚的腿上，“我好累，真的好累。”卢志刚心疼得抚着他的头。
“我知道，我都知道。我想帮你，又不想直接出面，只好叫程清帮忙。”
“程清？你是说帮我找律师的那个，你的新男朋友？”孙博翔突然坐起身，这么重要的人差点被他忽略，此刻仍旧觉得卢志刚是在看自己的笑话，竟然用男朋友来“侮辱”自己。
“男朋友？他没和你说吗？他是我的外甥哎，我怎么可能和他……”卢志刚气不打一处来，更气程清竟然故意没有解释两人的关系，害的孙博翔误会了这么久。
孙博翔听到二人的关系竟不是他想的那样瞬间松了口气，他搭在卢志刚的肩膀，汲取他身上熟悉的清新味道，淡淡的说道：“宝贝，谢谢你。”卢志刚笑了笑，也将头靠了过来，感受着失去已久的温存。
一个月后，逃跑在外的那位可恨的“朋友”被抓捕归案。孙博翔虽为合伙人却也是受害人，最终只担负了百分之十的赔偿费用，损失也算是降到最低。
至此，一切再次归于平静。孙博翔新的工作室又开了起来，凭借他稳重踏实的工作态度再次赢得了许多客户的青睐。
正如他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所说：“经历了这些，才让我真正明白。赚再多的钱，都没有比实现梦想更有意义。而我的梦想就是做出更丰富、更新颖、更有意义的设计。我还要将这些设计同我的爱人一同分享，因为我所有的成功都在于他的支持。”
看完自己接受采访的视频，孙博翔将手机揣回衣兜里，他抬眼看着正站在店门口的卢志刚，便笑着伸出手，眼里盛着月光说道：“回家喽！”
ps：周三或周四更新《中枪》
